我痛得只剩下颤抖,觉得什么凌迟车裂,都比不上这一刻残酷百倍。
疏影却高呼一声“阿弥陀佛”昏了过去。
仅仅是看了一眼我头破血流的样子,便觉得血腥而凶残,慈悲为怀的佛子便被生生地吓晕了。
许青萝看到疏影昏迷,惊慌地要带他离开。
我声嘶力竭地冲她的背影呐喊:“许青萝,你这样对我,就不怕我离开这个世界,永永远远地离开你吗?!”
许青萝的背影一僵。
疏影状似无意地梦呓了一声:
“青萝不怕,长辞哥哥在这儿……”
只这一句,许青萝便再没有回过头。
我终于明白了何谓白月光。
他是年少不可得的遗憾,他是相见不得相爱的伤痛,他让许青萝的世界光芒万丈,令所有人皆尽失色。
系统说得一点儿没错。
只要白月光归来,我便自此失尽颜色。
我因伤势过重昏迷足足七日。
变得消瘦,毫无血色,整个人呈现出形容枯槁般的荒凉。
我虚弱地卧榻在床,听着宫人在窗外小声地唏嘘道:
“宫里怕是要变天了。”
“是啊,谁不知道陛下当年痴爱谢家儿郎,嘘,如今该改口叫疏影大师了。”
“疏影大师别的不说,那副容貌当真是仙人一般,比之凤君年轻时都不遑多让,哎,只可惜……”
凤君老了。
我无声地苦笑。
我是身穿,长许青萝七岁,刚到这个世界时正值鼎盛年华。
然而青春易老,人心易散,纵是我年轻时再被人惊艳为谪仙般的容颜,也难免攀上岁月的痕迹。
如何比得上佛子的年轻俊秀。
可那仙人般的疏影竟真的痊愈了。
“若不是凤君慷慨,只怕我也不能好得这般快。”
疏影面色红润,唇角含笑,哪点像是体弱之人。
他迎着中宫的暖阳,轻轻转动手中念珠,笑得比日光还和煦:
“可是将离,我其实根本没事。”
“太医不过随口一句‘以形补形’,陛下便立即想到剖你的血,看样子你这个凤君在她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。”
我生生掰断一枚墨玉扳指。
“滚出去!”